导语:半晌,皇上颤颤的开口,声带喑哑的差点难以说话。她点点头,却不说话。心灵的创伤请让时间治愈,她不愿面对。感受到她的沉默,皇上再度幽幽开口:安平,为了不负天下人,朕曾负了你。今后,朕,不会了!他郑重的向她保证。
箫声瑟瑟,长夜漫漫,不知道是多少个夜晚了,睡不着。
起身爬到楼顶看星星。
这几天天气不是特别好,星星很暗,抓不到的光亮,就像想要离开青楼的希望一样飘渺。
夜深人静谧,屋上人儿无限忧伤。
第二天清晨。
又是天蒙蒙亮,青楼的门彻夜不关,此刻才微微安静了些。
青楼的姑娘们此刻无论是伺候客官的,还是挂牌休息的,都已经醒来了。吃过早饭,青楼里的妈妈就来了。
“风妈妈?”她疑惑的叫住了青楼的管事。
风妈妈眼含深意的看她,随即开口:“干女儿,有一位客官来了,你伺候一下他吧。”
“好的。”她点头,“是哪个大人物吗?”
“是皇上。”
原来是皇上。。难怪风妈妈这个表情。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回应说:“好。”
风妈妈拍拍她肩膀,“好好干,干女儿,妈妈就靠你了。”
说完离开了。
不久,门口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有一个人撩起门帘,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一袭白衫,洒脱淡然。
“皇上。”她双膝跪地,内心十分平定。
年轻的皇上看了她一眼,回头,像是平静的颁发什么命令:“你们两个,在外面等吧。”
然后门外响起两声萧杀的声音:“是!”
那个人缓步朝她走来,在她面前骤然停下。微微躬身,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手特别有力,再加上尊贵的地位,她没有什么挣扎,顺着他的指腹抬起,蓦的撞上一潭平静的秋水。
手指淡淡的放开来,下一秒那个人已经坐在她对面:“起身吧。”
“谢皇上。”她恭恭敬敬的做足礼数,这才起身。
“听说你是这里的花魁?”他语声散漫,似是毫不经意。
她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回皇上,奴婢只卖艺。”
他怔了半晌,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似笑非笑的:“若是朕想要对你如何,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语气又回到先前:“好了,朕想要听你给朕弹的琴,快点儿。”
她松了口气,坐下,面前的古琴安安静静,她手放于古琴之上,轻轻的弹了起来。
边弹边唱:“落花落叶落纷纷,终日思君不见君。肠断断肠肠欲断,泪珠痕上更添痕。”
偷偷的瞄了对面人一眼,看到他似乎没有因为自己擅自挑了这首悲情曲而不悦,于是更加大胆的唱起来。
“一片白云青山内,一片白云青山外。青山内外有白云,白云飞去青山在。”
清丽的琴音,悦耳的歌声,他没有打断她,琴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炷香时间过去,最后一个琴音刚好落下。
弹琴的人儿似乎不避讳自己的目光,渴望的朝他望去。
恩。容他想想,以前有没有人敢这么放肆的看着他。
思考半刻,得出的答案是没有。
他淡淡的笑,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弹的还不错。”
“谢谢。”
他撑着腮专注的盯着她,盯得她差点毛骨悚然,这才淡淡的开口:“这首曲子,叫什么?”
“《湘妃怨》”
他喃喃重复了一句,似是若有所思,良久,毫无预兆的起身,说:“不错。朕要回去了,改天,朕再来看你。”
“皇上慢走。”
几天后。
她缓缓的擦拭着古琴,这几天有些反常,平时一天来听她弹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几天却一个都没有。她很难受,自己是爱上他了吗。
正想着,一个人朝她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好像是要叫她,却噎住了:“朕来了。”
她规规矩矩的行礼,这次皇上直接开门见山:“给朕弹琴吧,朕要听你弹琴。还是《湘妃怨》”
琴音悠悠,最后一个音敲下,皇上还没回过神来,良久终于反应过来了,只能木木的开口:“你,你叫什么名字。”
心突然跳的很快:“安平,艳。”
复姓安平,单名艳。
她是一个青楼女子。
日后皇上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见面时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安平艳弹《湘妃怨》,皇上听。
再没有除皇上以外的人来听她的琴,有时她觉的有些落寂,更多的是疑惑。
终于有一日,醉醺醺的靖王爷点名要听她的曲,风妈妈却神神秘秘的想要推辞。
靖王爷:什么,什么,本王不管,本王不管。本王要听安平艳给本王弹曲,弹曲!
醉成这样也是个极品,安平艳无奈的答应了。
正想靖王爷会喜欢什么曲目,青楼的门却突然开了,一脸阴沉的皇上出现了。
皇上冷冷的开口:青楼管事呢?朕不是说过,安平艳姑娘只能给朕弹琴么?
平静的看向靖王爷,五弟,你喝醉了,朕不追究你,来人,带靖王爷回府。
一切都明了了,这是皇上的命令。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想法,这一次给皇上弹琴竟心不在焉的,弹到一半‘绷’的一声琴弦竟断了。
过几天,丞相居然专程过来了,笑眯眯的看着她:安平姑娘,老夫可有这个荣幸,收姑娘为干女儿?
她震惊了,天下这是怎么了,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竟然要收她为干女儿。
有一天试探的跟皇上说了,皇上竟沉默了一下,说,“我指使他干的。”
又是大大的惊讶。
更惊人的话在后边,“因为,我要娶你,出身不能被人诟病。而且封号也想好了。”
凝视她:“就叫湘妃,如何?”
半年后,婚礼浩浩荡荡的举行了。人们都说,丞相的女儿嫁给了皇上。虽然很多人知道,所谓的丞相女,前身是青楼女子,但是没有人敢说,毕竟大家都爱命。
又半年后,羽蒙国国君亲自来访,竟看上了安平艳。
羽蒙国其实是个少数民族的国家,但兵力十分强大,安平艳,决定了与羽蒙国的关系。
羽蒙国君放出话来,称不在乎安平艳是个有夫之妇,要迎娶她回国。
这几日皇上心情特别烦。晚上,皇上拖着疲倦的身子坐在床边,安平艳犹豫再三:“皇上,羽蒙国君的事。”
沉默,沉默,再是沉默。良久,皇上开口,声音喑哑,“朕在想办法。”
底下大臣弹劾的实在太过厉害,太过麻烦。说起国力,虽说文化上超过羽蒙太多,但兵力却输了半筹。
安平艳,半晌,从后面抱住皇上:臣妾,真的很爱,很爱皇上。
这一夜雨来得很急,很猛烈,他撕扯着她的衣服,疼痛直接刺进的她心疼,无法呼吸,那么伤那么痛。
终究还是不得不分离。
去羽蒙国的前一天,安平艳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
身边的人低着头,看着她的沉默,缓缓的沉重的开口:安平,你,恨我么?
他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怪他么?
这个君王。安平艳看着他,他已经尽力了。
他连朕都不用了,自称我。
她轻轻的朝他笑,拉起他的手,没什么的,皇上。皇上的选择是正确的。用我去换天下人,不是很赚么?陛下不用自责。我想,换了其他人陛下也不得不这么做啊。
去羽蒙国的花轿很华丽,她坐在里面,眼泪却一滴一滴掉了下来。
从前觉得青楼太难离开,可现在离开了之后,才明白,还是青楼最适合自己。
来到羽蒙国都了,羽蒙国上上下下庆祝着,羽蒙国君十分的英俊,可她总心不在焉想起皇上那俊秀异常的脸庞。没什么了,她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入夜,羽蒙国君来到她的床边,她知道要如何了,心里竟慌乱起来。还是不习惯么。。烽火突然亮起来,羽蒙国君眼睛一眯,前方大军气势汹汹,然而羽蒙大军却毫无准备,竟被打的找不到北,羽蒙国君阵亡。
仗打了三天三夜,到处都是死人,她躲在一个角落,尽量避免与大军接触。‘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匹马飞奔过来这边,渐渐的慢了,最后停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半个脑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眼睛却怎么也移不开。是皇上。
三天不见,皇上俊秀的脸竟颓废了很多,一点也没有大胜仗的喜悦感。她看见他跳下马,把马牵到一隐蔽处。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他紧锁着眉,颓废的对着马自言自语:凯儿,我后悔了,我想把安平接回国去,我要封她为后。可是,可是。可是你说安平在哪,她会原谅我么?
她心里猛的抽搐了一下,难受的像被刀千刀万剐。
她会原谅他么,她会原谅他么。
她心已经死了,怎么原谅他呢?
可是她很心疼他。
终是没有忍住,她走过去,影子笼罩在颓废的皇上身上,马儿‘喲哟’的叫起来。
他眼中冷漠一闪,抬眼看她,怔住。
刹那光华,四目相对,皇上死死的看住她。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半晌,皇上颤颤的开口,声带喑哑的差点难以说话。
她点点头,却不说话。
心灵的创伤请让时间治愈,她不愿面对。
感受到她的沉默,皇上再度幽幽开口:安平,为了不负天下人,朕曾负了你。今后,朕,不会了!
他郑重的向她保证。
“小心!”
事情太突然了,突然的没有一点余地可回旋。
他没有武器,一掌拍过去,拍飞了一个偷袭的人,那人的剑,却不偏不倚刺入他的胸口。
“哈哈哈。”偷袭的人突然仰天长笑,手捂着受伤的胸口,眼里是浓浓的恨,“老天不枉我装死三天三夜,终于让我寻到了机会。我这一贱命,换皇帝的命,值了!”
那人倒地了,临死前还恶毒的盯着皇上。
皇上颤颤的看着安平艳,眼神却是一片平静,眼角甚至勾出点笑意,“安平,不要哭了。你看,朕实现了朕的诺言,你应该高兴才对。”
他停住了,良久高兴的开口,声音却开始颤抖,血不停的从胸口流出。
“安平,你看,朕这一次。没有。负你。”
安平艳手抚上眼,眼底已是一片湿润。
“来人啊,来人啊,皇上遇袭!快来救驾!”
凄凉的声音在夜风中歇斯底里。
皇上终究没有醒来,那剑,不偏不倚刺入心脏,能支撑着跟她说话,已是皇上竭尽全力。
皇上死了,他生前唯有一妃,名安平艳,膝下无子,死后由靖王爷继位,从此再没有湘妃,只有湘太妃。
深深的宫廷里,飘渺的琴音清丽无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淡淡的唱着:“落花落叶落纷纷,终日思君不见君。肠断断肠肠欲断,泪珠痕上更添痕。”
好似又回到从前,潇洒的白衫少年缓缓走来,艳丽的女子琴音袅袅。(我心痒难耐,他一下就从后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