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她正伤感地在翻阅刘先国给她拍的那本写真集,看着看着,低声说:“命里注定没有的,你争也没用。”
我和赵芳,是一对形同姐妹的好友。小时候,我俩是同桌,没想到,一旦到了觅偶的花季,我俩又变成了追逐同一个男人的“情敌”。
于是,我和赵芳的友谊经历着风风雨雨,有时是友,有时却是敌。谁能相信呢,我俩居然做过两次情敌。可是,岁月的沧桑洗去了我俩之间的敌意后,我们的痴情已慢慢地沉淀下来,两个女人不再做浅薄的情场绞杀。我们的瞳仁,平和了;我们的呼吸,安静了;甚至有一天,我们又重新拥抱了。性高潮、性生活
当年女同桌
我的父母都是教师,在襄州西郊上班,而赵芳的父母则不同了,他们是艺人,台上台下很风光,赵芳的父亲拉小提琴,她的母亲唱歌,夫妇俩在同一家剧团供职。她的这位母亲有八分之一的法国血统,鼻子眼睛有些洋气,笑起来特别地煽情。
自然而然地,赵芳也就继承了她母亲的丽质,她比母亲美得更温婉、更东方一些。赵芳的美貌中有一层巧妙的侵略性,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的。
上高中后,我俩同时被一所学校录取,并且住进了学院的女生宿舍,成为一对受人注目的上下床。
真没想到,就在这时,我与赵芳便拉开了做第一次“情敌”的帷幕。
为爱下战书
他叫高涛,24岁,是一家健身馆的教练。体格健美非常帅气,同时又很注意服饰、举止。由于职业的关系,他的那一身肌肉简直美得让人心跳,即便他穿着衣服,你也同样能感觉到他身上像鹅蛋那样的上百块肌肉的弹跳。
我们互相认识只花了几分钟时间,事后,我从赵芳含情的眸子里,读到了她对高涛的爱慕。当然,我也是。
那是一个周末的黄昏,我和赵芳在学校网球场打球,由于球场周边的丝网已坏,所以我俩击发的很多球常常会飞出场子。这时,还陌生的高涛非常含蓄地对我俩一次次微笑,并且一次次帮我们四处捡球,随后再把球抛给我俩。我和赵芳怎么能经得起这等的殷勤,尤其是一个那么帅气的男人的殷勤?于是,我和赵芳乱了方寸,我俩甚至故意把球打出界外,以求让他有更多的机会捡球。
这天大家都很开心,后来,高涛也过来和我俩一起打球了。
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我和赵芳的心情真是好极了,因为有一个美男子围着我俩转,这让学院里的很多人都很羡慕,尤其是那些女孩子。高涛工资很高,他有一辆吉普车,常常带着我俩去兜风,去周边一带旅游。他谈笑风生,幽默风趣,善解人意,又极懂得怜香惜玉,所以,我和赵芳一下子便神魂颠倒了。
渐渐地,某种不和睦便出现在赵芳与我之间,事情再明了不过了:爱情具有排他性。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赵芳与我的关系便紧张起来,这样,我俩便有了一次彬彬有礼同时又很严肃的谈话。好在赵芳实在是爽直得可爱,她说:“我不会退却,我爱高涛。”我被她激怒了,我也马上说:“我更不会退却,我有我的权利。”
恰在此时,机缘来了,这年我们这里爆发了大规模的甲肝病,赵芳被传染了,并被关进医院隔离治疗,整整半年不许挪窝。天赐良机,于是我和高涛的恋情便火箭般上升,不到半年,我俩就结婚了,而此时我才刚刚从学院毕业,还未来得及去新单位上班。
花心丈夫,让我怵了
与高涛的结合给我带来初婚的喜悦,我终于完全得到了这位健美之神,婚后的两年中,我们拒绝要孩子,我俩觉得二人世界更浪漫些,事实上也正是这样。闲暇时,我常常倚在他那一块块凸凹起伏的胸肌上,感觉男人不同寻常的性感。
这时,好久未见的赵芳又出现了,她的肝病经过长期治疗,已经康复,凑巧的是,她分到了我所执教的中学,我俩又变成了同事。她头一次来教导处报到时,我俩都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我俩很久没有照面了;毕竟,我俩做过情敌;毕竟,我趁她患病,捷足先登,与高涛结了婚……
好在,尴尬很快过去。那种隐隐的敌意也在交谈中变淡,我俩的神色都开始松动下来,谈到最后,我俩几乎又回到了天真烂漫的少女时代,我们笑起来,就这样,积怨解冻了。
仍然独身的赵芳,除了完成学校的教课外,显得有几分孤寂,不过,从外表上看,她比以前更柔美了,有一种女人待嫁时的美丽。我提议帮她介绍男朋友,她笑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楚楚地含笑着。一句话,她比从前矜持了,含蓄了。
回家以后,到了晚上,我把赵芳又露面的事告诉了丈夫,他打着饱嗝,用牙签剔着牙,说道:“是吗,这个风情十足的女人,一只性感小猫。”然后放肆地笑起来。
我有些反感,但也没太在意,我说:“她现在很孤寂,连双休日都找不到搭伙的地方,要不,今后双休日让她到咱家来吃饭,行不行?”
没想到丈夫用一种轻佻的口气说:“行呀,难道你就不怕我打她的野食?你可别忘了,我与赵芳可是老情人呐。”
我一下子被激怒了,我说:“高涛,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粗俗。”
事实上,那时我真傻,傻得不可救药。高涛实际上和我结婚不到一年便背叛了我,他在担任一家大公司的业余健美队的技术顾问后,就和属下的一个年轻女选手好上了,还在外租了房,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就把我给瞒了过去。这也应了一句老话:“丈夫有新欢,最后一个知道的,必定是他的太太。”
我的心在淌血。我意识到,离婚不可避免,因为我是一个思想保守的女人,我能容忍一个男人婚前私生活的某些放纵,但绝对不肯姑息他婚后的出轨,因为婚姻是一种契约,是一种互相签字画押的关系,我没有退路。我很难原谅。
这样,我与高涛在婚后的第四年,正式离婚了。
我的离婚,得到了赵芳的拍手称赞,她说:“我早看出,高涛是个好色的家伙。别怕,你不过才27岁,正是一个女人的花季,还愁没有出色的男子来给你下菜单呀?”
可我心里怵了,怵男人了,尤其是怵那些事业有成的男人。整整一年,我没有参加任何社交活动,我把自己关在父母的家里。父母家楼前有一个极大的阳台,我在阳台上养了很多花儿,常常去灌溉侍弄它们。没想到,我置身于花团锦簇中的一颦一笑,都让对楼的一个邻居用照相机记录下来了,后来不知他通过什么途径,把这些照片送到了我家。
很快,那位躲在幕后的男子走上了前台,他就是刘先国,本地一家专业影楼的职业摄像师,28岁,专业美校毕业,曾经在日本留学,拿过学位,一些作品还获过奖,回襄州后现在正被香港的一家影楼聘用。
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萌生爱意,他不算俊朗,可很儒雅,他的身上有一种善解人意的空灵感。两个人面对面坐,一时无话题,我忽然说:“其实,我在阳台弄花,是一种个人隐私呀。”
他的反应既快又温和:“您那时不在室内,而是在阳台,按照一般的理解,阳台是露天的,是一个接近公众视野的地方。”
接下来的事,和天下痴情男女一样了。我和刘先国恋爱不过一年,彼此就有点谈婚论嫁的意思了。
好女无敌意
一次,赵芳对我说,她想拍一册个人写真集,想请刘先国帮她,我自然同意。
可没想到刘先国去帮赵芳拍了几天个人写真集后,两个人就好上了。历史实在太富于戏剧性。这一回我们都是成熟的女人了,我俩并没有战争,记得我给赵芳去了一个电话,我说:“你越来越成熟了,学会了智取。”她在话筒那边也很有教养地反唇相讥:“当年你和高涛,也是智取呀,这是某种策略的延续。”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年半后,刘先国去西南采风,不幸遇车祸身亡,我亲眼看着伤心欲绝的赵芳是怎样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的。有天,我去她的寓所看她,她正伤感地在翻阅刘先国给她拍的那本写真集,看着看着,低声说:“命里注定没有的,你争也没用。”
在这个短短的瞬间,我俩忘却了所有的敌意,我们拥抱了。其实女人之间的拥抱多么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