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街上响彻着丝丝冷雨,闹市中喧哗着点点苦风。一座座高楼木木的林立在被繁华糖衣半包裹的甜蜜裂痕上,嘲弄着躲藏在其中的白板上班族,借着反着光的玻璃,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朗朗!”
木言风的手提电话响了,这刺耳的连贯像极了妈妈没日没夜的唠叨,烦意直扎入心窝。真想这么一巴掌将手提拍飞,葬送这可恶又闹心的叽喳,可残存的理智还是迫使自己按下了接听键。
“阿风,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吧老地点,我有事想跟你说。"
甜美温柔的嗓音泡沫似的在电话的另一头吹着。还没等木言风答话,电话已经挂了。
木言风举着电话呆了半响,木讷的舔了舔嘴唇。这是他从小便养成的习惯,一直带到他高中,大学,毕业,工作。干燥时舔的嘴巴又红又肿,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停的舔着。看似没因由的。
放下了手提,木言风看了看表五点半,还是提早点到吧,距离下班也只剩半小时了,反正同事也走的差不多了,不差自己一个。想罢他整了整文件,放入了自己已使用三年的公文包里。
这还是自己上一个女友送给自己的,小爱,嗯嗯是小爱,他出了神,呆呆的望着这边角已开始残破的劣质牛皮包,还能再用用的。默念了几句便轻轻将其压在了腋下走出了办公楼。
法兰西虽然离自己上班的地方很远但提前半小时下班开车去的话应该也要不了太久。这法兰西当然不是指国家,而是一家十分正宗的法国餐馆,虽然价格不菲,但味道确实是十分给力。这是小美最爱的餐馆,他们第一次约会便是在这里。第一次嘛,在贵也得去。
只是没想到时隔一年自己竟又会再次来到这里。
将牛皮包往后座一扔,对着后视镜缕了缕乱发,整了整领带觉得一切妥当之后木言风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餐馆。
虽然隔的时间有些长,但自己还是记得第一次与小美来时坐的位子。记忆中的路径总能给自己最快的指引。只是没想到原本空着的座椅却多出了一个人影。
原来小美已经提前到了,木言风看了看表,差五分六点半,小美今天可是很准时呢。他快步走了过去。
“等急了吧,我已经很赶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不,其实也没什么,早来迟来都差不多。"
小美的语气有些奇怪,木言风也没在意太多,招手叫来了服务员。
“那个……给我来一个鹅肝,一个蜗牛……”
木言风的心情不错,毕竟自己这爱迟到的女友总算懂事了一回,自己也应该表示表示,现金不够就刷卡吧,反正才领了薪水,这一年的工资也够了吧。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只是想跟你说件事,也许过会儿就走了。”
木言风呆了半响,说吧。他放下菜单故作大方的笑了笑,看着小美冷冷的眼神他的心缩得更紧了。
“我们分手吧,准确的说,是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小美抬了抬嘴皮飘出了一句话。
很诧异,木言风自己并不感到意外,那爱搭不理的神情,冷淡无情的言语无不在掏空着自己本就盲目的躯壳,也解答了无数次自己的疑惑。
“铃。”
小美的电话响了,她小心翼翼的捧似羞答答的按了接听键。
“你到了呀,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嗲声嗲气的的讲完电话,小美抓起了自己的手提包,扔了一张银行卡在桌上。
“饭我请了,没用完的归你,当作分手费吧。”
“为什么?”
木言风看着餐盘上的花案自作自受的问道。
“是因为我只是个小职员无法带给你想要的生活?”
他无力却又不甘,心就像块海绵,即便满身是孔也还是想拼命求水。
“是的。”
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更何况是依人已远去,任何话语也不过是飘散的云烟转瞬即逝。
自己心里这么想着可倔强的心却不允许他想在爱人走前留下一滴眼泪呢。
主菜上了,鹅肝和蜗牛,肥美诱人。木言风呆呆的看了半响,将其混倒在了一个盘里,抓起汤匙,疯似的将其捣碎,大口的吃了起来。
周围的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有什么关系?多开心,颠覆传统,颠覆传统,哈哈,颠覆传统。
他笑着,吃着,哭着,疯着,就这么继续下去吧迎着四周善意的目光,当个异类也好过平庸一辈子过着自己嘲讽谩骂的人生。
结账时他将银行卡扔在了服务生脸上,喝干了瓶中残存的烈酒,唱着小曲儿晃回了家。
他是不喝酒的,因为酒量太小连女人也不如所以聚会时总是被同事嘲笑,索性就不喝,但今天他却喝了自己生平最多的酒。
喝酒好啊,醉了可以不用听家人的絮叨多好。
果然,回到家里父母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阵数落,但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已经醉了,酒中的世界非现实,在天上呢!
木言风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离上班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他挣扎的坐起拍了拍裂了似的脑瓜,胡乱的洗漱了一番便搭着计程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自然是少不了一顿骂,本月的薪水当然是无望了,不但如此,今天可是公司的新软件发行日,经过多年制作研发的超真人模拟软件在今天诞辰了,只不过自己错过了发行庆典,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晚班过后人们陆陆续续回了家,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和亲人通着电话。上班族的生活简单而易满足总是在那平淡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兴奋点,而属于木言风的兴奋点便是今晚要留在此处加班。
也好,也好,没有家人的唠叨,没有朋友的打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工作挺好。想着想着自己敲起了键盘。
可真的能如己所愿安静的工作么?在问自己的时候小美那张美丽的俏脸便在脑海中来回闪现着,好啊,这感觉真好,他咒骂着,烦闷着,任由思绪牵引着。
回想着自己原来所追的女孩儿都是很漂亮啊,不过这也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喜欢好看的又有什么不对,虽然他们拒绝自己的理由是不尽相同的。
上一个叫小爱的女孩儿说他不够专一,不够专一,噢对了,自己找她的时间太少了,可自己是个上班族每天有自己的工作,得为生计所奔波啊。
回想一下,那小爱找自己的时间多么?除了有一次打电话给自己说不能赴约外便没给自己打过电话。
除次之外各色各样的女孩儿各色各样的拒绝方式,搞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对生活,对感情。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心工作下去了,随手将键盘推在了一边,仰着头瘫坐在了转椅上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发呆。
“诶,今天不是发行了那什么模拟真人软件么,早上来晚了没有看见,正好现在一个人也没有要不去看看?”
想到这里好奇心作了祟,便往庆典体验处走了去。
软件比自己想象中得要简单就是一个如博士帽般的钢盔,其后链接着一个大型启动机。
他看了看说明,maybe给你渴望的可能。
他打开启动机带上了钢盔,模拟真人体验能有多神?
岂知刚一想完,原本置身于公司的自己却在霎那间来到了一个信息分子高速流动的模拟空间处。
“欢迎来到maybe真人体验。”
一个甜美清澈的女声巧醒了自己的思路,木言风回头一望,一个精灵般的女孩儿站在自己面前,带着迷人的微笑,闪着一双大眼睛正望着自己。
“这就是模拟体验处?”
木言风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到。
“是的。您可以在这里体验您在现实生活中无法达到的一些事情。”
“真有这么神奇?”
木言风半信半疑。
“当然。”
maybe干脆的答道。
“我想要在天空肿翱翔!”
木言风激动万分儿时的幼稚想法脱口而出。
“哗。”
话音刚落其已身在高空,木言风惊的差点踉跄跌落,身边的maybe笑嘻嘻的看着她。
“您还真是一位可爱的体验者呢。”
木言风傻傻的笑了笑道
“我想要体验世界上最高级的跑车带给我的快感!”
还没等其反应过来自己已身在一辆红色的布加迪威龙中,面前则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宽阔大道。
“哇哦!”
他惊叫一声,踩足了油门,汽车如火箭般弹了出去。“这感觉太棒了!”他高呼着。“没想到您还颇具孩子气呢。”
maybe坐在副驾驶上笑吟吟的看着他,呼啸而过的风打在二人脸上,像命运的怒吼,被虚幻所反抗着。
而后木言风又体验了无限的金钱等可能,他觉得自己玩儿的有些过火,有些累了。
“您还需要什么体验么?”
maybe依旧一脸笑容的问道。
“没了。”
木言风淡淡的答道,他真的有些累了,心在往下落着,很慢,但很真实。
“真的没有了么。”
maybe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熟悉,木言风不禁抬头望去,天啊,是小美她正满脸泪痕的望着自己。
他信了,因为这是虚拟体验,他也不信,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她。
“你……为什么不要我?”
小美红红的泪眼望着自己原本甜美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是这么的苦涩。
“我不要你?”
他诧异了,明明当初是她抛弃自己,跟那个什么高富帅私奔去了。怎么变成我抛弃她了。他感到莫名其妙,但却吐不出一个字,只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小美,束手无策。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说着说着,小美朝他走了过来抱紧了他,将湿嗒嗒的热脸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缴械了,他认输了,他的感情防线在这一刻完全崩塌,管他什么背叛什么现实,他只想活在这一刻。
“小美,我现在有钱了,有好多好多,永远也花不完你不要走好么?答应我不要走。”
他乞怜着,像一个在感情世界里流浪的乞丐追求的是路人所给的一元钱钢蹦,或者是现实生活中那虚情假意的一吻。
“嘻嘻嘻。”
怀中传出了笑声,他惊了,猛地将小美推开,发现maybe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你还是有愿望的么,没想到你这人不但一身孩子气,用起情来还这么可爱。
“很有意思么!你不过是个程序不要随便操控别人的感情!”
木言风怒了,他对着maybe大吼,这体验我不玩儿了,我要离开这里!
maybe撇了撇嘴,人家只不过是想满足你的愿望。
“这叫满足,你窃取我的思想还玩弄我的感情!”
“那个小美难道就不是么,她就没有玩弄过你的感情,她就值得你放下所有去接纳她?”
一时间maybe的话竟让木言风无言以对。他好累真的好累,由内心深处往外弥漫吞噬了所伪装出的所有自尊。
“告诉我怎么出去,我真的累了,这体验我不想在继续了。”
木言风面若死灰,淡淡的说道。
“你抓住我的手,默念三下就可以了。”
maybe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木言风正准备去握,却僵在了半空,他望着maybe呆住了,那一抹晶莹正从那对闪亮里滚落。
“你看什么,要握就赶紧握。”
maybe没好气的说道。
“你哭了?”
木言风即抱歉又诧异。程序还会流泪?
他脱口而出。
“是白色的信息。”
maybe说道。
“哈哈。”
两人同时一笑。
“怎么,你没见过程序流泪啊。”
maybe抹了抹眼泪轻轻的问道。
“不是啊,今天不就见了么,只是人流泪我却好久没见了。”
木言风苦笑着说道。
“你爱开玩笑。”
“我是幽默大师。”
木言风也不知哪来的热情,竟在这虚幻的空间里忘记了时间,心血来潮的与一个程序攀谈起来。
“那你不走了。”
maybe有些急切的问道。
“嗯,在待会儿吧,反正回去也是无聊的工作不如就在这玩会儿吧。
“嘻,正好,我的程序记忆中有好几个好玩的模拟地点,我带你去吧。”
maybe热情的说道。
木言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原来真正能快乐的地方竟是虚拟世界么,真是讽刺,想到这里,木言风不禁又是一阵苦笑,淅淅沥沥的,像不断的烟雨敲打着内心堆积而起的悲怆。
“好啦,别去想这些事了,快走吧!”
maybe挽起了木言风的手臂变换了场景,一个巨型摩天轮出现在了木言风眼前。
“这……好大的家伙!”望着有现实世界两倍大的摩天轮木言风不禁起了感叹。
“现在感叹有有些早呢,坐上去看看。”
说罢maybe牵着木言风的手二人来到了摩天轮上。
“你说这东西的神奇,究竟在哪里?”
坐在其上的木言风感觉这东西除了比一般的摩天轮大很多倍之外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看。”
maybe手指一探,木言风顺着方向望去,一对吵着架的情侣上了摩天轮,女的十分不情愿的样子,不停地甩着男人来握自己的手,男人也十分无奈,不停的哄着女友急得满脸是汗。
“你是让我来看这个的?”
木言风不解的望了望maybe疑惑的说道。
“嘘。”
maybe将食指竖立与嘴唇之上长长的嘘着。
“你在看。”
木言风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又回头看去,这时他惊奇的发现那对情侣丝毫没有刚入轮时的不和彼此亲密无间,十分要好。
“这……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木言风半信半疑,扭头问道。
“你接着看啊。”
木言风又像出口处看去,每一个上摩天轮的不论是亲密,普通还是疏远的情侣下轮后全都你侬我侬,相偎相依。
“现在你明白这不是巧合了吧。”
“每一个上摩天轮的男女不论他们是否相爱,在他们下轮之后必然会厮守终身。”
“这不算是强行牵线?如若两人在上轮之前已有了各自的爱人,那岂不是毁了他人的幸福。”
“摩天轮给予的是真正的永恒,远过于人于人之间承诺的易碎的幸福,即时双方各有爱人,在促成轮内的一对后,双方原先的爱人也会同时拥有各自的幸福,并同样厮守终身,幸福不是强求,但也绝不是一时的兴起,人们无止境的不满所造成的空虚总有一天会毁了幸福,而上轮就如同命运的转折,永恒的情锁。”
木言风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这虚拟的幻境解剖着血淋淋的现实,让本就悲从中来的自己感到更加苦涩。
“能换个场景么,这里我呆够了。”
“嗯”
maybe点了点头轻轻挥了下手。
二人从摩天轮下来,矗立在眼前的是所大厦。
“走,进去看看。”
maybe拉着木言风进了大厦,掀开门帘木言风觉得格外刺眼,定睛一看大厦内的所有物品全部是用金子所造,闪闪发亮,在吊灯的映照下光芒四射。
“这……这又是什么地方。”木言风愣了半响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这是一所金钱大厦,所有东西都是用金子所造,如果你没有钱,你就会被这里所驱逐。”
“你看,他们来了。”
木言风顺着maybe的眼光看去,两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正朝着二人走来。
“来干什么的,还不快点出去。”
壮汉颇没好气,拿着金色的棍子驱赶着说道。
木言风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两个警卫的驱赶下连连后退。
“给。”
maybe往两个警卫手中各塞了200块,顿时两个壮汉眉开眼笑,屁颠屁颠的拿着钱走了。
“就这样?”
木言风问道。
“就这样,不过我已经没钱了,接下来只能看你了。”
“看我?”
木言风不解的道。
“嗯嗯。”
maybe点了点头,指了指前方。
“诶,看到那个在逛街的美女了么?”
木言风望去,的确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士,正拿着大包小包在前方看衣服。
“过去说声我爱你。”
maybe命令道。
“什么?”木言风十分差异的看着maybe“我又不认识她,说什么……
“不说没事,反正待会儿,你被别人打别赖我。”
“别别别。”
一听maybe这么说,木言风瞬间即改了注意。
他整了整衣领,诺诺的走了过去,那美女叫他走来也不甚意外,淡淡地笑了笑轻轻的问道“有什么事么?”
木言风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爱……你
那女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惊随后笑了笑,也不骂他便独自走开了。
木言风飞快的跑回到maybe身边没好气的嚷道“你在耍我!”
“谁耍你了,你摸摸自己的口袋。”
maybe嘟着一张小嘴说道。
木言风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竟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平白无故多了500块,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而又欣喜若狂,没想到说喜欢别人就能拿到钱呢,这等好事可是生平从未遇到过呢。
他玩儿上了瘾,又去找了几个美女说我爱你发现身上又多了很多钱,他高兴坏了,不停地说着,不停地拿着钱,拿的手也发软了嘴巴也干的说不出话了才被迫停了下来。
“怎么样?好玩么?要不要换一种方法?”
“怎么换?”
木言风兴奋的问着maybe
“你可以给别人钱让别人说爱你呀!”
maybe顽皮的答道。
“好!”
说罢木言风一跃而起,讲钱塞给了眼前碰上的一位美女。
“说你爱我。”
他喊到,那女人见他神情恍惚,表情怪异微微有些疑惑。
“怎么,嫌少吗?”
他掏出了大把的现金塞进了女人手里。
“说啊,说啊!”
他疯了似的,大声吼叫道。
“我……爱……你
女人战战兢兢的说出我爱你后便拿着前害怕的跑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木言风狂笑着,大叫着,“你爱我,是的,你是爱我的!”
maybe看着陷入癫狂的木言风觉得玩儿有些过火了。
“好了,到此为止,你玩儿的有些过火了。”
她拉着已经失控的木言风大喊着。
“谁说的,我很享受,我要继续要继续!”
“啪!”
maybe重重给了木言风一个耳光,在那一瞬间打醒了一直胡言乱语的木言风。
“我们该离开这里了,你知道么,每当你拿到钱时就会有一件金子物品会变成石头,等到所有东西都变成石头这栋大厦就要踏塌了。”
木言风定了定神,环顾了下四周,果然,所有的物品都已经变成石头了。整栋大楼已经开始摇晃了。
“不好!快走!”
maybe拉着木言风发足像出口奔去,还好,总算是赶上了,一出大门,整栋大厦轰然倒塌。
木言风回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金子,有的只是破败的砖瓦和扬起的灰尘。
“我们还有地方可去么?”
木言风看了看身边的maybe轻轻问道。
“有,不过那是体验中最不现实的地方,你想去么?”
最不现实?木言风心头一紧,去!他干脆的答道,握住了maybe的手,走吧。
他想着,就算是人间炼狱又如何,随她去吧。
maybe轻轻笑了笑,木言风蓦地呆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精灵般的女子,进入程序后他光顾着体验根本没有去关注身边这个女孩儿,他突然发现她好美,就如同程序一般,美得不切实际,美的精准无暇。
“到了。”
随着maybe的话语木言风回过神来,呈现再自己眼前的是一条弯弯的小河,小河边上有一座木制的小房子,除此之外没有一人。
“这……这是最不切合实际的地方?”
木言风再次摸不着头脑,可他一回头却发现,maybe已经不见了,他大声的喊着,可是没有回应。他急得心痛,如同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般心痛,这感觉入骨,钻心,啃噬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回的热情,迷茫着自己对感情卑微的憧憬。
“才一会儿见不到就想人家了。”
木言风一身子一颤,寻着声音望去,maybe穿着一身麻衣从小木屋中走了出来。
手里捧着一盆衣服轻嗔道“呆子还不过来帮忙。”
像是有万千根线拉扯着自己一般,木言风像个木偶似的不由自主地便快步跑了过去。
“给,帮我拿着。”
maybe将盆放到木言风手中,从里面拿出了衣服和木锤,将衣服放在河边刷了刷便拿起木锤拍了起来。
“你可以把盆放下了,屋里有一两只死鸡你去把他们处理处理。”
木言风轻嗯了一声,走进木屋拿起地上的死鸡走到了门外用盆接了些水,处理干净后支起了木架转烤了起来。
maybe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二人相视一笑,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有了。
晚饭后二人躺在草地上并肩看着星星,时不时为星座的名称而小争论一番,末了彼此相对一笑,只一刻,木言风真希望这虚拟转化为真实的永恒。
忽然maybe从草地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铮铮的看着前方发愣。
见状木言风急了,不停地摇着maybe的身体紧张的道“你怎么了,喂!”
“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maybe的声音突然变得生硬而呆板,木言风正纳闷时,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河流,木屋,星空,草地所有的一切。
场景回到了他刚进入时的高速信息化,而maybe也已恢复了最初的摸样“您的体验已超过了限定范畴,如此继续系统将会崩溃请您马上离开。
木言风一刹那间觉得不能自己,虚拟的错觉伴着现实的希冀击垮了自己残存的所有防线,他瘫了,灵魂被消耗殆尽,空留着一副能用意志力勉强驱使的皮囊。
他头也不抬的走了过去,握住了maybe的手,在心里默念了三声。没反应,紧接着三声还是没反应。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自己还在虚拟空间,他看了看maybe泪水已布满了脸颊。
“吻我。”
那甜美清澈的声音又回来了,只是此刻听上去是如此的凄凉。
木言风把脸凑了过去,将嘴唇紧紧的贴在了那孕育出现实的幻想的口上。
木言风辞职了,自那晚弄坏虚拟体验机后,他跟公司说自己会赔偿,老板说机器还在试用阶段系统不稳定,找个技师看看就没事了,念在他平日工作还算努力的份上就不追究其责任了。
回到家里,木言风拿了些钱去最近的游乐园坐了一次摩天轮,他从小家教很严,父母不怎么带他去玩,这算是人生第一次体验吧。
他准备休整休整再出去找工作,地点选在了蒙古。
走之前他扔掉了好多东西,包括小爱送给他的牛皮包,和小美在一起的合影。
父母见他这样也就不说他了,置办了些物品,出发那天连同行李一起给送上了车。
躺在大草原上看星星就是亮,很多当地的牧民没事晚上也这么干,牧民对这个汉民小伙感觉还不错,除了饮食有些奇怪别的都挺好。
没事喜欢吃烤鸡,大草原上都是牛羊哪来这么多鸡,每到饭点牧民都头皮发麻。
木言风到悠闲的很,没事瞅瞅星星,躺累了就骑骑马。望着辽阔的草原上突现的身影他怀疑起眼前的真实,他的坏毛病还没改掉,每次吃完饭都不停地舔着嘴唇,牧民问他是因为饭好吃么,他总回答说是其中一个原因,别人就问他还有一个是什么,每次他都找而不语久了人们也就不问了。
但他自己却永在内心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大概是想确认真实还在罢。